2011年10月8日星期六

[tour]深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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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译言-自然科学与技术 by icemmyxiao on 10/7/11

译者 icemmyxiao

没有GPS,勇敢的澳洲人用绳索探入蓝山隐秘的峡谷深处

撰文:马克﹒詹金斯

摄影:卡斯滕﹒彼得

 

瑞士多山,所以瑞士人善于爬山;加拿大多湖,所以加拿大人善于划船;澳大利亚峡谷无数,所以澳大利亚人善于溪降——这是一种介于登山及洞穴探险之间似的冒险运动。不同的是,人们要不断往下行进,穿越潮湿狭窄的通道。不同于其他拥有峡谷的地方,比如犹他州、约旦或是科西嘉岛,澳大利亚有着悠久的峡谷探险的传统。在欧洲人到来之前,当地的土著人就经常徒步穿梭于深沟险壑之中。然后由于装备和技术的限制,他们并没有办法到峡谷的深处探险。

         如今,可能有无数的澳大利亚人热衷于峡谷探险,其中有一些人能够利用绳子进入峡谷的深处,但真正能有新发现的人屈指可数。这些富有激情的探险者大多有着橄榄球运动员般的腿部,膝盖上也满是磕碰留下的疤痕。他们有着像企鹅一样的抗冻能力,像沙袋鼠一样跳跃能力,以及像探穴者那鼹鼠般在黑暗潮湿的洞穴中爬行的本领。这些人经常穿着杜禄普牌网球鞋、带有破洞的短裤、开裂的绑腿、和二手店里淘来的外套。他们晚上一般会在营火旁搭帐篷休息,一日三餐都吃"飞碟三明治"。飞碟三明治其实就是一种在火上烤制的,夹着各种各样的陷料的三明治——包括维吉麦,一种由酵母提取物做成的难吃的酱料。虽然面对这么多困境,但探险者们还是不断地去探索最偏僻、最难以进入的峡谷。戴夫诺比是全国最有经验的峡谷溪降爱好者之一,他说道:"峡谷越黑暗、越狭窄、越曲折,那我们就会越兴奋!人们经常问我们:'如果你在峡谷里遇到困境怎么办?'但这正是我们所追求的。我们被迫不断地去面对各种挑战,并且安然无恙地克服它们。"

       在过去的38年里,诺比在悉尼以西几小时车程的蓝山完成了近70次峡谷首降。这片崎岖的地带有几百个峡谷。蓝山原本其实不是山,它只是在远古的沉积高原,遭到河水长年累月的侵蚀,就成了现在的样子,长满了桉树。这就好比犹他州的峡谷里铺满了路易斯安娜的树叶。

现年57岁诺比是个不墨守常规的人,他从来没有开过车,每天会从悉尼郊区骑20英里的自行车去上班,他是位高中物理老师。尽管他把他探索过的峡谷都详细地在地图上做了注记和标识,还给它们起了名字,比如食人者、黑暗地牢、耶酥之死、复生等等。他同时也在自己的网站上公布了这些峡谷的图片,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些峡谷究竟在哪里。他甚至不允许我看一眼他的地图。他解释道:"这是我们的职业道德。这些峡谷不应该被公之于众,它应该保持神秘和纯洁,这样其他人还可以继续挑战自己、探索峡谷。这也是这种运动的乐趣所在。"

       诺比的主要竞争对手是一名叫瑞克﹒杰米尔森的探险者。他曾经在一本导游书里揭示了那些峡谷的一些秘密,这让诺比感到反感。10多年前,杰米尔森——巧的是他也是位物理老师,曾经在蓝山中的两个大峡谷——贝内特水沟和复活节岛中带我完成了我的首次溪降探险。这个70岁的男人高大而坚毅,他现在仍然坚持峡谷溪降,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在一次喝酒小聚时,他操着浓厚的澳洲口音说道:"太好了!其实在峡谷谷底GPS失灵说不定是件好事,这才保持了峡谷溪降的乐趣。"

       1940年开始,就有人开始进行峡谷探险,但直到20世纪60年代,最深最险的那个才被人们发现。这都多亏了现代登山绳和登山装备的应用。位于蓝山中心地带的丹溪峡谷是最险峻的峡谷之一。杰米尔森在他的导游书写道:"在丹溪峡谷探险的过程中,一天里探险者们至少得进行九次以上高难度的绳降下滑——这是一种用绳子下降的登山技巧。虽然杰米尔森和诺比都成功完成了这些,但他们谁都没法带我一起去那探险。然而不服输的约翰﹒罗本斯却渴望一试。

       我们在他悉尼的家里见过面。39岁的罗本斯在过去的10年里,大多数周末都会去周边的峡谷进行探险。他是一位头发蓬乱、富于幽默、说话轻声细语的个体电脑顾问。和诺比类似,他经常大胆地骑车在城里穿梭。这是因为他有着阿姆斯特朗般健壮的大腿。他的妻子Chuin Nee Ooi同样也是个资深峡谷探险者和电脑程序员,他们2个住在城里的一幢似乎被台风袭击过的小房子里——电脑、硬盘、咖啡杯和那些沾满泥巴的衣服散落一地。走廊里的大木箱里放满了穿破了的帆布鞋

       罗本斯和我从悉尼往西开了4个小时,然后在卡南格拉-博伊德国家公园住了一宿。到第二天临晨,我们已经在沿着图拉特山的防火道下行了。我们的背包里装有潜水服、午餐和登山绳。在跨过卡南格拉溪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片没有路的灌木丛,这时我们只能靠地图和GPS指路。峡谷探险者们都有着穿越看上去无路可走的树林的本事。罗本斯在这片大面积的荆棘地上来去自如,而我却要费好大劲才能跟上他。就这样,我们靠着指南针一路前行。我们跃过倒下的树木,冲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甚至穿过巨大的蜘蛛网——时不时有老鼠一般大的蜘蛛在我们的脖子上爬来爬去。

       不过,罗本斯却轻松地说:"放心,只有生活在地面的蜘蛛才能杀人。"

       不到一个小时,尽管罗本斯自己也不曾来过这,但他却准确地把我带到了达那厄瀑布的顶端。在这里,一条小溪奔向高地的边缘,然后一泻而下。

       罗本斯指着一棵伸到悬崖外,看上去不怎么牢固的大树对我说:"这里就是我们第一个绳降点。"于是,我们穿上防水服,带上安全帽,紧紧抓住索具,然后开始往下走。这感觉就像从被绿荫覆盖的科罗拉多大峡谷边缘垂直下降。

       在顶端,达那厄河并没有对山壁造成侵蚀,所以我们只能踏着水花下降,脚时不时会在山壁的蕨叶上打滑。随着慢慢的深入,我们看到一个被河水侵蚀出的一道石缝,虽然只有4英尺(约1.2米)宽,但却深达50英尺(约15米)。于是,我们沿着深沟的背面进入了狭缝,抬起头只能看到一线天。

       当我们尝试第三次溪降时,我们已经在这个峡谷的深处了。罗本斯站在一块从瀑布中伸出的石头上,对我喊道:"为了防止绳子被卡住,我们得穿到那块罗石那儿再想办法。"

      "罗石?"我喊道。

       罗本斯笑着对我说:"就是大石头啊,你懂的。"他指了指我们下方深沟里的一块冰箱大小的石头。这是峡谷探险者之间流传的一个有些沉重的玩笑:把"大石头"成为"罗石"。它源于美国探险家艾朗罗斯顿——他在犹他州峡谷里探险时,由于手臂被巨石压住,他毅然选择了切断胳臂。

       峡壁的四周布满了苔藓。滑进巨石深处的过程就好比挤进不断有水往下倒的、有10层楼那么深的电梯井。我们不得不穿过倾斜如注的瀑布,这让我们两个都被重重地冲到石头上。但这种笨方法还是值得的,从沟底的水池把绳子拉下来就相当简单了。

       在大石头下方,峡谷开始变窄,湍急的河水从山洞流向了峭壁边缘。然而,我们还有一千英尺才能到达底部。于是我们只能闯进瀑布里开始往下走,半路上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抬起头,然后迎面而来的河水把我打得生疼。

       接下来的三次下降也充满了惊险和刺激,最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空中的水塘,池水冰冷刺骨。那里就像是在摩天大楼顶楼的游泳池。我们利用背包里的防水袋让自己漂了起来,仰泳游过了池塘。

       上午10点,我们在一块露天的大石头上吃了午餐,旁边蹲着一只两英尺长的、有点像恐龙的澳洲水龙(鬣蜥),它有着艳丽的头冠。我把头埋进水里,直接饮用达那厄冰凉的河水。我在水下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蓝壳的螯虾和鲜活的小龙虾在池底爬行。吃完饭,我们两个都把湿衣服脱了下来。

        罗本斯倒是不介意赤身裸体继续探险,而我却换上了一条厚重的尼龙裤。两个月前,在另外一个峡谷里,我曾经被一种树扎了一下,于是我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剧痛,而且这种痛还持续了近一个月。更糟糕的是,我的那个伤口还在一个非常不寻常的部位。

       在经过了几次较短的溪降和2次高难度的飞跃之后,罗本斯从石头边一跃而下。他在空中打开四肢,放声嗷叫。他下降了20英尺,在入水的一刹那,才像蝴蝶收起翅膀一样收起了手和腿。

       当我们到达达那厄瀑布的底部时,那里就好像一片乱石场。虽然罗本斯全身赤裸,只穿着他的鞋子背着他的包,但在这里却来去自如。他跳上一块粘滑的石头,摇摇晃晃地找回平衡,然后再跳到另外一块石头上,动作是如此流畅。我看着都惊呆了,就好像在看一个早已在这生活多年的土著人一样。所以,我们只花了1个小时就走了原来需要3个小时的路程。与我的跌跌撞撞相反,罗本斯就好像出生在这一样,而这些石头就是他的舞台。

       当到达达那厄河与卡南格拉河交汇处时,我们的溪降就算完成了。和到达顶峰的登山者们一样,庆祝还为时过早。对于峡谷探险来说,既然下来了,那还得上去。我们跨过河流,休息了10分钟,然后就开始了史无前例的、令人痛苦的攀登。我们本可以从类似于屠杀山谷的斜坡往上爬,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从石壁直接上去,这种石壁有个说法,叫"死亡山脊"。为了能够这样垂直地爬上去,我们只能利用树枝和岩石一点点往上爬。

       最终,我们满头大汗地爬到了达那厄峡谷正对面的甘葛朗山脉上的一块大石台上。我们两个气喘吁吁地握手来庆祝这个伟大的胜利。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沿着齐尔派特里克堤道前行,这条路走起来相对来说容易些。(尽管在2006年,有一位探险者从这条堤道上230英尺高的悬崖坠落而身亡。)

       烈日当空,我一边沿着堤道前进,一边想着我今天晚上要做的三明治大餐,感到又兴奋又疲倦。在这次达那厄溪降中我非常疲惫,却感到心灵受到了净化。突然,我看到罗本斯换了个方向,走入了灌木丛。

       他回头对我说:"我带你看样东西。"

       我们绕过一座砂岩小山丘,展现在眼前的是神秘的土著艺术。那幅画是用赭红色描绘的裸体的人物。他们各个都展开双臂和双腿,看上去非常愉悦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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