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ple Life--by Allen: [topic]新兴市场的跨国企业：国家资本主义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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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兴市场的跨国企业：国家资本主义的崛起

via 译言-每日精品译文推荐 by 在暴风雨中出现的男人 on 1/25/12

CCTV新大楼 from The Economist丨Jan. 21, 2012
过去的15年里，各种令人印象深刻的企业总部改变了新兴世界大城市的面貌。中国中央电视台（CCTV）的新大楼好似外星巨人横穿北京的天际；马来西亚石油公司总部，88层高的石油双子塔高耸入科伦坡的云端；俄罗斯的金融发动机，俄罗斯外贸银行（VTB）闪闪发光的办公大楼坐落在莫斯科的新金融中心。它们无一例外都象征了一种新的混合型企业的崛起，这些企业假国企之名，行跨国私企之实。

     国家资本主义并不是新生事物，证据就是以前的东印度公司。然而，本刊这周的特别报道指出，国家资本主义已然戏剧性地复苏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新兴市场的大部分国有企业更像是政府部门；一般认为随着经济的成熟，政府将会关闭这些企业或是将其私有化。然而，无论是在支柱产业（世界储备最多的十大油气公司都是国有企业）还是在主要市场（国有企业占据了中国股票市值的80%，俄罗斯的62%）上，这些国家的政府不但没有放弃此经济制高点的迹象，而且还在积极扩张。几乎所有的新兴产业都有一家垄断公司：比如中国移动就拥有多达6亿的用户。2003年~2010年，新兴世界的国企完成了所在国直接境外投资的1/3。

     西方世界的经济低迷和新兴市场的欣欣向荣使得中国人不再视国家企业为通往自由资本主义道路上的中转站，而是一个可持续的发展模式。中国人认为他们重新设计了一种更为高效的资本主义，越来越多的新兴世界领导人也表示赞同。上世纪九十年代就进行了私有化改革的巴西政府如今却积极"包办"包括淡水河谷和巴西国家石油公司在内的国有大型企业的事务，并迫使中小企业合并以形成大型民族企业。南非政府也向该模式抛出了橄榄枝。

     国家资本主义的发展带来了两个问题：这种模式究竟能有多成功？它会给包括新兴市场在内的国际市场带来什么后果？

效益递减规律
国家资本主义的支持者认为它能带来经济的稳定和发展。上世纪九十年代俄罗斯叶利钦时期暴力的私有化进程给许多新兴国家敲响了警钟，并且支持了政府不但可以通过修筑公路、桥梁等基础设施，也可以通过组建国家领军企业等"软"方式来缓解资本主义以及经济全球化带来的压力的观点。

     所以，作为上述理念早期实践者之一的新加坡李光耀政府，当初一边引进外企、推行西方管理制度，一边又扶持大量国有企业。如今的实践者则是中国。其政府与企业间的亲密关系无疑将在下周全球精英齐聚瑞士度假胜地达沃斯之际展露无遗。在西方人看来，政府往往与企业家意见相左。然而他们将会发现，中国的政府代表和企业代表却观点一致，甚至"同仇敌忾"。

     这一新模式与半个世纪前英国以及其他地方疾风暴雨式的国有化进程大相径庭。中国的基建公司在全世界揽生意。他们的民族领军企业奉行"走出去"战略，通过在海外上市以及兼并海外公司来积累经验。政府则有选择地控股一些企业。总之，中国政府放松了对经济的控制，官员们则一心想在经济上有所作为。

经济百花齐放
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种模式的弊端。当某些企业被政府"宠爱"，就会有另一些"奶水不足、发育不良"。2009年，中国移动和另一家国企巨头中石油利润高达330亿美元——比中国效益最好的私企500强加起来的利润都要多。大型国有企业"霸占"了太多本可以在私营企业更好发挥作用的资本和人才。研究表明国企对资本的运作没有私企高效，成长得也比私企慢。在许多国家，一边是"娇生惯养"的国企巨头斥巨资打造自己梦幻般的总部大楼，一边是私人企业家们在融资难的泥潭中拼命挣扎。

     代价远不止如此。国有企业善于复制他人的成功，部分是因为他们可以借助政府的影响力获得其想要的技术；但这样做又使得他们无法形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国有企业在发展战略上往往孤注一掷，而不是"狡兔三窟"；而世界主要的创新中心却往往是由小企业组成的创新网络。

     该模式同样无法保证稳定。只有国家监管有力，国家资本主义才能运作良好。许多亚洲国家深受官僚主义影响，南非和巴西则不然。印度煤炭公司是效率低下的典型代表。不管在哪，从国家资本主义模式中获益的都是那些人脉广泛的内部人士，而不是具有创新思想的外来者。在中国，受过高等教育的太子党们已经是利益既得者。在俄罗斯，一小撮官僚（bureaugarchs）更是控制了克里姆林宫和经济，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前克格勃官员。因此，这种模式会导致任人唯亲和社会不公，最终是人民的不满——奉行国家资本主义的埃及穆巴拉克政府就是前车之鉴。

     新兴国家总是喜欢集国家之力来发展经济：想想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日本和韩国，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德国，还有独立战争之后的美国。而这些国家随着时间的推进最终不约而同地发现了这种模式的局限性。全体中国人都应该明白：以史为鉴需纵观全局、从长计议。

     但是，国家资本主义的弊端可能需要许多年才会暴露无遗；在这段时间内它很可能会造成各种问题。因此，新兴市场的投资者们需要格外小心。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像投资企业一样把赌注押在了政府身上。可是国家资本主义下的政府很善变，对小股东也不够重视。另一些人则可能发现他们在新兴市场的子公司或者合资公司不是当地政府保护下的国家企业的对手。

     另一个担忧就是它会对全球贸易体系造成什么样的冲击——而在共和党呼声最高的总统候选人承诺在他将在入主白宫的第一天就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的那天起，全球贸易体系就已经面临风险了。当一些企业享有政府或明或暗的偏袒时，再想要保证贸易的公平就难上加难了。西方政治家们也开始对国家资本主义力量利用世贸体系为本国企业谋取私利的行为失去耐心了。

     对那些急于在国际舞台发挥话语权的新兴国家而言，国家资本主义的吸引力显而易见。它能让国企在短期内树立起私企经营数年才能达到的影响力。然而，这种模式毕竟弊大于利。无论是为了自身利益还是为了全球贸易的长远发展，国家资本主义的实践者们应该松开他们手头巨大的公司股权并将之转交给私人投资者。如果这些国有企业真的有他们吹嘘的那么强大的话，那他们就不再需要依靠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