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2日星期五

[health]各种名家笔下的性描写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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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Starming星光社最新更新 by 戴铭 on 11/30/11

灯光很暗,许红兵同房东交涉完毕,进门来没说一句话,便扑到黄苏子身上,令等待接吻和温柔抚摩的黄苏子猝不及防。黄苏子轰然倒在床上,床单上一股令黄苏子形容不出来的气息,一下子扑入她的鼻中。黄苏子想说点什么,却无从说起。
许红兵三下两下扒去她的衣服。黄苏子精心为许红兵准备的三朵花,许红兵仿佛看都没看,便将它们扔在了床下。只几秒钟,黄苏子便如同被刺刀刺中。她努力地寻找感觉,却只觉得沉重的许红兵压得她喘不过气。一直待她温情脉脉的许红兵,这一刻有如野兽,凶猛野蛮得令黄苏子产生剧痛。这是一种被撕裂开来的痛楚。她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叫完后,她想起许红兵说过,他喜欢听她尖声叫唤的。
许红兵所有的行为都在黄苏子的意料之外。他几乎没等到黄苏子再发出第二声尖叫,便把什么事都做完了。他迅速地套上裤子,动作快得使黄苏子几乎没有看到他的肌肤。而黄苏子却全身赤裸地摊在他的面前,任他的眼睛扫视和游览。

---------------- 方方 《风中黄叶》

里面桌子上的蜡烛跳起一朵高高的火焰,一闪一闪的,桌子上横放着一个酒瓶和几碟剩菜,椅背上挂着玉卿嫂那件枣红滚身,她那双松花绿的绣花鞋儿却和庆生的黑布鞋齐垛垛的放在床前。玉卿嫂和庆生都卧在床头上,玉卿嫂只穿了一件小襟,她的发髻散开了,一大绺乌黑的头发跌到胸口上,她仰靠在床头,紧箍着庆生的颈子,庆生赤了上身,露出青白瘦瘠的背来,他两只手臂好长好细,搭在玉卿嫂的肩上,头伏在玉卿嫂胸前,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浓发里。他们床头烧了一个熊熊的火盆,火光很暗,可是映得这个小房间的四壁昏红的,连帐子上都反出红光来。

  玉卿嫂的样子好怕人,一脸醉红,两个颧骨上,油亮得快发火了,额头上尽是汗水,把头发浸湿了,一缕缕的贴在上面,她的眼睛半睁着,炯炯发光,嘴巴微微张开,喃喃呐呐说些模糊不清的话。忽然间,玉卿嫂好像发了疯一样,一口咬在庆生的肩膀上来回的撕扯着,一头的长发都跳动起来了。她的手活像两只鹰爪抠在庆生青白的背上,深深的掐了进去一样。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仰起头,两只手住了庆生的头发,把庆生的头用力揿到她胸上,好像恨不得要将庆生的头塞进她心口里去似的,庆生两只细长的手臂不停的颤抖着,如同一只受了重伤的兔子,瘫痪在地上,四条细腿直打战,显得十分柔弱无力。当玉卿嫂再次一口咬在他肩上的时候,他忽然拼命的挣扎了一下用力一滚,趴到床中央,闷声着呻吟起来,玉卿嫂的嘴角上染上了一抹血痕,庆生的左肩上也流着一道殷血,一滴一滴淌在他青白的肋上。

  突然间,玉卿嫂哭了出来。立刻变得无限温柔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爬到庆生身边,颤抖抖的一直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她将面腮偎在他的背上,慢慢的来回熨帖着,柔得了不得。久不久地就在他受了伤的肩膀上,很轻的亲一会儿,然后用一个指头在那伤口上微微的揉几下——好体贴的样子,生怕弄痛了他似的,她不停的呜咽着,泪珠子闪着烛光一串一串滚到他的背上。

  也不晓得过了好久,我的脚都站麻了,头好昏,呆了一会儿,我回头跑了回去,上楼蒙起被窝就睡觉,那晚老作怪梦——总梦到庆生的肩膀在淌血。



他就在她的嚎叫声中霸道而又勇猛地闯入了她。
她使他心花怒放,他没有想到一切会是这么和谐这么好。他越是怜爱她就越是
深入她,越是心疼她就越是打击她,越是迷恋她就越是折磨她,越是珍惜她就越要
摧垮她。
他无法让自己停止,他没有能力让自己停止。她也不让他停止,她和得上他所
有的节奏,没有一丝的紊乱一丝的不如意,他们一拍即合。
他使她心花怒放,她没有想到一切会是这么和谐这么好。她高兴他对她的深入,
他对她的打击,他对她的折磨,他对她的摧垮。当他的一双大手兜住她浑圆的屁股
把她紧紧贴在心口时她情不自禁地再次嚎叫起来。她使他大汗淋漓,他也使她大汗
淋漓。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头发,他依然不能停止。他伸手撩开她脸上的乱发问声闷
气地叨叨着我的小心肝儿我的小心尖尖儿我的小亲我要操烂你操死你!他的汗珠噼
噼啪啪地砸进她的眼"杀"着她的眼,他的汗珠也滑入他自己的眼"杀"着他自己
的眼。他们不能停止。他们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仿佛世界都赚小,都盛不下他们这
叫天喊地的飞驰。这真是一种飞驰吧,他把握着她指挥着她引导着她携带着她,她
在他的身下柔似无骨又动如脱兔。
他们互相欣赏义互相蹂躏,他们互相欣赏又互相蹂躏,他们互相欣赏又互相蹂
躏……
他们相互都永远记住了他们这第一次的最后时刻,当他的动作突然倍加激烈,
当他突然如一头英俊的豹子那般低吼着告诉她"小跳小跳我憋不住了"的时候,她
只觉得一股热流灌满了她的心窝儿,也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幸福。她幸福。有一小
会儿她失去了知觉。当她醒来的时候耳边仍然回响着他的低吼:"我憋不住了"。
她终生喜欢他的这声低吼,那么天真,那么情急,那么像亲人。他们真的是亲人,
两辈子三辈子的亲人。

她趴近去解他的裤带 掏出.....

她说:你笑什么?不让你笑我的!就又在那双眼下画了一串珠泪.那面孔就似哭又笑,似笑又哭起来。这么画完,庄之蝶还是没醒。她说:你还不醒吗?你假睡着的!但庄之蝶真的没有醒,唐宛儿这时候就却盼他一醉长年不醒,便趴近去解他的裤带,竟把那一根东西掏出来玩耍。女人眼见那物件儿在手指的拨弄下逐渐由小变大,再由温到热,不觉自己下边热烘烘起来,起身看那坐过的小凳子上,出现了一个温湿的圆圈,就不顾了一切,埋下头去开始亲吻了起来。她用脸去触摸,用脖颈去夹裹,女人在她无尽的疯狂里,感觉自己捧的不是勃起的阳具,而是抱了一颗树。她两条腿在地上蹭来蹭去,连鞋也蹬脱了。正得意忘了形状,脑门上梆地挨了一击,她猛地就趴起来,脸色顿时煞白。回头看时,身后并没有人,再转过来,庄之蝶挤着眼睛给她笑,唐宛儿立即双手去捂了他的眼睛,却也脏脚脏腿地上了床,压下去套上了。庄之蝶说:"你这不要脸的?"唐宛儿说:"我不要你说,我要你醉!"用嘴又堵了他的嘴,庄之蝶一下子翻上来狼一样地折腾了,一边用力一边在拧,在咬,在啃,说:"我是醉着,我还醉着!"身下便坚硬如一根长矛,拼命地捣进女人深处,只借着酒力去猛烈地抽送了。女人刚才的饥渴终于得到释放,便陶醉了双眼大声哼叫着,仿佛哭泣一般,任凭庄之蝶摆布了自己。庄之蝶虽讶异了女人的叫声,却觉得这痛哭一样的叫声更是销魂。尤其在每次冲撞抵达尽头的那一刻,女人伴随着哭喊也便趋于极致,令庄之蝶有了一种异样的兴味,便也带了哭腔来配合女人,不想两人竟在这哭声里一下子同时激动了起来,都颤抖了身子,死死搂住对方,一时胳膊勒进了肉里。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了,庄之蝶瘫在那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吁了一口气。说:"天黑了,宛儿。"唐宛儿说:"是黑了,天怎么这样短的!"

《废都》贾平凹

后入破处ONS篇

她柔软而温暖,头发像丝一样,她走进门洞里,对我说,来不来,我说怎么来,她说得这样。她背过身去,自己将黑裙子撩起来,发出簌簌的声音。我在她的大腿位置摸到温热的内裤,被她的双腿绷成了一天直线。很多很多头发,很多很多,当我贴着她的后背以及脖颈时,那些占据了全世界的头发将我埋葬在她身上,她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这样很好,我们做爱吧,我爱你。
事后她问我,以前没做过吗?我说没有,第一次,她很高兴,说,姐姐给你个小红包。

我就揣着一张十元面值的人民币独自走回了宿舍。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名字不能告诉你,你以后出去乱说可不好,记住我是校花就可以了,是美女,不是恐龙。

《云中人》路内 路内的性描写点到为止
这部小说写的很棒,真心推荐给大家。

辛夷入学不久就意识到自己与这个行当格格不入,他拿起解剖刀,不出十分钟就会割破自己的手,看见自己的血就会晕倒,摔到地板上就会磕掉门牙。辛夷有两颗硕大无比的上门牙,各缺一角,左边一颗缺左角,右边一颗缺右角,其中右边的缺口,就是这学期磕的。现在辛夷一笑,象极了兔子。很久以后,辛夷成功改行,偷偷告诉我,他觉得自己变态,如果一定要当医生,必然要闹出事情。有一派心理学认为,男人的初恋决定他一生的情感定位。辛夷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女孩父母的单位出产白布,小女孩只穿白布衣服。我可以想象,那时候,在灰头土脸的北京市,在灰头土脸的人群中,那是怎样的视觉效果。长大了的辛夷看见白大衣,就会阴茎充血,龟头上昂。我说,要是辛夷这支几十万年之后沦落为斗牛,斗牛士一定得用白布。辛夷说,阳痿的人要是都象他一样,就太好治疗了。总之,辛夷总是担心,如果真当了医生,如何和穿白大衣的女护士、女大夫共事,如何能够发乎情止乎礼,如何在长年发乎情止乎礼之后,还能保持一个基本健康的心态。即使能做到,胯下整天硬着,走来走去,总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阴茎的理想状态应该是孙悟空的金箍棒,用的时候能翻江倒海,不用的时候缩成绣花针放到耳孔里。液压升降机、折叠伞、航天飞机机械臂,都是阴茎仿生学的应用。辛夷说,他上这所医学院都是他那个龟田小队长爹爹害的。阶级决定论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至少在他爹身上适用。他爹这一支,祖上好几代都是做小买卖的,人生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够一生衣食不愁。无论天上掉馅饼还是掉板砖、炸弹,都能安身立命。基于这种理想,辛夷他爹在高考前替他填志愿的时候,全部填的是医校。无论什么年代,无论什么阶级,突然阳痿了,都会着急,都会到处找电线杆子,看老军医,所以医生是个很稳定的职业,能够一生衣食不愁。我对辛夷说,你这种悲剧还有一个重要成因是你太特立独行。如果辛夷这种变态很普遍,成为社会问题,高考体检的时候就会多出一项检查。拿一块大白布放在一个男生面前,让他注视三分钟,如果出现勃起现象,一分钟之内不消退,就是检查结果阳性。这项检查可以命名为白布勃起试验。试验阳性的男生不能报考临床医学专业、护士专业、或者屠宰专业,就象色盲的人不能报考服装设计,肝大的人不能报考飞行员。所以在这个后现代的社会里,倒霉也要倒大家都倒的霉,倒了大家都倒的霉,实际上就不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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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万物生长》
我觉得冯博士总是那么科普有木有啊!!!


《白鹿原》的泡枣,《废都》的泡李子
祖师爷是不是都是这段?

西门庆道:"小油嘴,看我投个肉壶,名唤金弹打银鹅,你瞧,若打中一弹,我吃一钟酒。"于是向冰碗内取了枚玉黄李子,向妇人牝中,一连打了三个,皆中花心。这西门庆一连吃了三钟药五香酒,旋令春梅斟了一钟儿,递与妇人吃。又把一个李子放在牝内,不取出来,又不行事,急的妇人春心没乱,*水直流。只是朦胧星眼,四肢〔身单〕然于枕簟之上,口中叫道:"好个作怪的冤家,捉弄奴死了。"莺声颤掉。那西门庆叫春梅在旁打着扇,只顾只酒不理他,吃来吃去,仰卧在醉翁椅儿上打睡,就睡着了。春梅见他醉睡,走来摸摸,打雪洞内一溜烟往后边去了。听见有人叫角门,开了门,原来是李瓶儿。

  由着西门庆睡了一个时辰,睁开眼醒来,看见妇人还吊在架上,两只白生生腿
儿跷在两边,兴不可遏。因见春梅不在跟前,向妇人道:"*妇,我丢与你罢。"于是先抠出牝中李子,教妇人吃了。


来段百合
《fingersmith》by sarah waters


我感觉到了。我觉得就好象是一阵坠落,自高处落下,如同沙漏中的沙砾。这时我动了动;我不象沙砾那样干燥,我湿润如丝,我流淌起来了,如同水流,如同墨水。我也开始,象她一样颤抖着。
  "别害怕,"她说道。她声音有种诱惑力。我身子又动了动,而她也动了动,她更贴近我了,我一把揽住她。
  她比先前抖得更厉害。她是因靠近我而战栗!她说道,"多想想瑞富斯先生吧。"我想起理查德,留意着她的反应。
  她又说道,"别害怕。"——然而,似乎害怕的人是她。她声音仍旧带着一种诱惑力。
  她又亲吻了我。然后她抬起手,我感觉到她指尖颤抖着抚过我的脸。
  "看到吗?"她说道,"这很简单,这很简单。多想想他。他会想——他会想抚摸你。"
  "抚摸我?"
  "就是抚摸你,"她说道,那支颤抖的手滑到下面。"就是抚摸你。象这样,象这样。"
  当她掀起我的睡衣,手摸索到我两腿之间,我们二人都停住不动了。
  当她的手又开始摸索,她的手指不再颤抖:她手指湿润了,滑入我的身体,游走着,正如她嘴唇在我的唇上摩擦,鼓舞着我,引领着我,将我的心魂汇聚,从这黑暗中游离出来,从我的原始形态中游离出来。从前我以为我渴望她,此刻我领略到一种如此强烈又如此汹涌的欲望,我怕这欲望是再得不到满足了。我觉得这欲望将会膨胀,再膨胀,膨胀到令我疯狂,令我一命呜呼。

她手上动作仍旧轻缓,她在我耳边轻语。"你多么柔软,多温暖!我要——"那支手动作更慢了。她开始用力。我屏住了呼吸。这令她稍事犹豫,随后更加用力。终于,她手中力道令我体会到上天赐予我身体的礼物,我感觉到她在我身体里。我想我叫出声了。这时她没有犹豫,而是靠过来紧贴着我,身体全部压在我身上,手里又开始用力。
  她是多么轻盈!——而她的臀部浑圆,她的手#结#实#有#力,她斜倚着,她推进着,她移动着臀部和手,仿佛在应和一种节奏,一个拍子,一阵愈来愈快的鼓点。她触到了。她真的触到了。她抓住了我的生命,我悸动的心:很快,我的。身。体似乎只剩下由她掌握着的那么一点儿。随即,"噢,是这儿!"她说道。"就是这儿!哦!这儿!" 我从她手中迸裂爆发,四散开来。
  她开始抽泣。她的泪珠儿落到我脸上。她吻掉那些泪珠儿。你是珍珠,她边#吻#边#说#道。她声音嘶哑。你是珍珠。
  也不知我们躺了多久。她身子落回到我身边,脸枕着我的头发。她慢慢抽回手指。我#大#腿#上她紧贴过的地方还#湿#漉#漉#的。羽绒床垫在身下包围着我们,床上又闷,又高,又热。她拽过毯子。夜仍旧深沉,房里依旧漆黑一片。我们的喘息依旧急促,我们的心跳好大声,尤其在这愈来愈沉寂的静默中,在我听来,更显急促大声;这床,这房间——甚至这所宅子!——仿佛都装满了我们耳语和叫喊的回响。
  我看不到她。但是过了片刻,她摸到我的手,紧紧攥住,将我手拿到她嘴边,亲#吻#着#我的手指,将我手心覆在她面颊上。我感觉到她面颊的分量和形状。我感觉她眨着眼。她没说话。她闭上双眼,面孔在我手中更有分量了。她抖了一下。热气从她身上飘散开来,如同某种香水气息。我又伸手拽起毯子,小心仔细地替她将毯子掖好。
  一切的一切,我对自己说,都改变了。以前我以为自己是行尸走肉。现在她已触到了我的生命,我的本质;她令我起死回生,她开启了我的世界。


赤裸的陌生女子,再次用手臂环绕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亲吻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下移动,嘴唇清凉柔软。动作如此熟练明确,是我相信,这是她早已确认的事情。他流泻的浓密发丝散发出玉兰气味,没有清洗,混杂淡淡汗液的荷尔蒙气息。他说过,这是她和贞谅喜欢的植物,在花园里种很多。花香本身带有一种清凉冷淡之意,时间弥久愈加淡薄。我转过身去,没有去寻找她的眼睛。她覆盖住我,反复执拗地贴近、爱抚、亲吻、粘缠。头逐渐下移,试图把新生的火种植入我的身体。一种漫无目的的悲哀,像水流一样,慢慢灌注到体内,逐渐升高水平面,在胸腔之中晃动。强烈的孤独感,降临于我与她肉身之间的缝隙。



初中的时候,看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森森被震撼了。至今都觉得这是我看过的最美好的 性 描写之一,分享之:

"钻进来就是。里面有地方。要我帮你吗?""不。"她说着就钻进了睡袋,他把她紧紧貼着自己,想吻她的嘴唇,她呢,把脸伏在用衣服卷成的枕头上,但双臂紧搂着他的脖子。接着,他感到她的手臂松开了,他伸手拥抱她,她又哆嗦起来。

"别这样,他说着笑了。"别怕。那是手枪。"他拿起手枪,推到自己背后。"我寄臊。"她说,脸朝着别处。"不,没有必要。好。来吧。""不,我不能。我害臊,我怕。"

"别。我的兔子。请不要见怪。""不行。假如你不爱我呢。""我爱你。"

"我爱你。啊,我爱你。把手放在我头上。"她朝着别处说,脸仍伏在枕上。他把手放在她头上抚摸着,接着,她突然从枕头上转过脸,偎在他怀里,紧挨着他,脸贴着他的脸,哭了。

他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抚摸着她那颀长而年青的身体,抚換着她的头,吻着她那润湿而带咸味的眼睛;她哭着,他感到她衬衫里面那对圆圆的、隆起的、坚实的乳 房在颤抖。"我不会接吻,"她说。"我不知道怎么接。""不一定要接吻。"

"不。我一定要。该做的我都得做。""没有必要做什么嘛。我们现在很好。不过你的衣服多了。"

"我该怎么办。"

"我来帮你。"

"这样是不是好些了?"

"好。好多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好些?"

"好。好多了。我可以象比拉尔说的那样跟你走吗?〃

"可以。"

"可是不去养育院。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去养育院。"

"不。不,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做你的女人。"他俩这样躺着,原先遮蔽的,现在全裸露了。原先是粗糙的衣服,现在全是润滑的肌肤,润滑、坚实、圆鼓鼓地紧挨着,长久的温暌的凉意,外面凉而里面暖。长久、轻快而紧密的拥抱,落莫空虚却又轮廓分明,青春可爱而使人心醉神移,现在都是温蓽润滑,绐人一种空虚、胸口隐隐作痛、紧密拥抱的落莫之感,这一切如此强烈,以至罗伯特-乔丹觉得再也忍不住了,他说,"你爱过别人吗?""从来没有。"

这时,她在他怀里突然象死去了一般,"可是人家糟蹋过我。"

"好几个。"

她这时躺着动也不动,仿佛她的躯体巳经死去;她的脸转向别处。

"你现在不会爱我了。"

"我爱你,"他说。

但是他有了变化,她感觉得到。

"不,"她说,声音变得呆板而没生气。"你不会爱我了。不过你也许会带我去养育院的。我去养育院,永远不可能做你的女人,什么也不是了。""我爱你,玛丽亚。"

"不。不是真的,"她说。接着,作为最后的努力,她可怜巴巴但仍怀着希望地说。"

"可是我从没吻过任何人。"〃那么现在吻我吧。"

"我要吻,"她说。"可我不会当初他们糟蹋我的时候,我拼命挣扎,直到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挣扎到一到一直到有个人坐在我头上一我就咬他一后来他们蒙住我的嘴,把我两手反捆在脑后一,别人就糟蹋我。"

"我爱你,玛丽亚,"他说。"谁也没能把你怎么样。他们碰不了你,谁也没碰过你,小兔子。""你相信是那样吗?。"我知道。"

"那么你会爱我吗?"这时又热烈地紧挨着他了。

"我会更爱你。"

"我要好好吻你。"

"吻我一下吧。"

"我不会。"

"吻我就是了。"

她吻他的脸颊。

"不。"

"鼻子怎么办?我老是不知道鼻子往哪里搁。""瞧,把头偏一点,他俩的嘴就紧貼在一起了。她紧挨在他身上,她的嘴悝悝地张开了一点,他拥抱着她,突然感到从来也没有过的喜悦,轻柔、亲切、欢欣、内心的喜悦,无忧无虑,不再疲倦,不再担心,只感到无比的喜悦,于是他说,"我的小兔子。我的好宝贝。我的小亲亲。我的长身玉立的美人儿。"你说什么?〃她说,那声音好象来自遥远的地方"我可爱的人儿。"他说

他俩躺在那儿,他感到她的心顶着自己的心在……动,他用他的脚轻轻地擦着她的脚。"你光着脚来的。"他说。

"是的。"

"那你是存心来睡觉的啦。""对。"

"那你当时不害怡。"

"怕。很怕。不过更怕穿了鞋再脱。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没表?"

"有。在你身背后。"

"把它拿过来吧。"

"不。"

"那么隔着我的肩膀看吧。"

在黑暗的睡袋中,表面显得很亮。已经一点了。

"你的下巴扎得我的肩膀好痛

"对不起。我没刮脸的家伙。"

"我喜欢。你的胡于是金黄色的?"

"是的。"

"会长得很长吗。"

"炸桥之前不会很长。听着,玛丽亚。你一?""我怎么?""你想吗?"

"想。怎么都行。随你。要是我们一起把什么都干了,也许那件事就象没有发生过一样。"你这样想过吗。""不。我有过这祥的念头,讲出来的却是比拉尔?"她非常聪明。"

"还有一件事,"玛丽亚温柔地说。"她要我告诉你,说我没有病。这种事她懂,她要我告诉你。""是她要你告诉我的?"

"是呀。我对她谈了,告诉她说我爱你。今天一见到你,我就爱你了。仿佛我早就爱着你了,可是从没见到过你。我就告诉了比拉尔,妯叫我要把所有的事全告诉你,还告诉你我没病,那件事是她很久以前对我说的。在炸火车之后不久。""她说了什么?"

"她说。"一个人只要不愿意,人家就不能拿她怎么样,还说要是我爱上了一个人,就能把过去的全部抹掉。那时我想死,你知道。"

"她讲的话很对。"

"我现在真高兴,那时没有死掉。我真高兴,那时没死。那么你爱我吗?"

"爱。我现在就爱你。""我可以做你的女人吗?

"干我这一行的,不能有女人。不过,你现在就是我的女人。"

"我一做了你的女人,就永远是你的了。我现在是你的女人吗?"

"是的,玛丽亚。"是的,小兔子。"

她紧紧地抱着他,嘴唇寻找着他的嘴唇,接着找到了,就紧吻着,他呢,觉得她娇嫩、润滑、年青、可爱,而又带着热烈得发烫的凉爽,躺在那象他的衣服、鞋子或他的任务一样熟悉的睡袋里,简直难以相信。她惊慌地说,"我们要做的事现在快做吧,把那回事全抹去吧。""你要?"

"要,"她简直狂热地说。"要。要。要。"


我想日你!快

第四天夜里,孝文夜半醒来尿尿,听到耳畔啜泣声,他忙问她:"你咋了?"她背着身子啜泣得更紧了。"你哪儿不滋润?有病了?"她的啜泣变成压抑着的呜咽。孝文有点不耐烦了:"你不吭声,半夜三更哭啥哩?丧模鬼气的!"她转过身来忍住了抽泣:"你是不是要休我?"孝文大为惊讶:"你因啥说这种没根没底儿的话,我刚刚娶你回来才三四天,干吗要休你?既然要休你,又何必娶你?"她沉静一阵之后说:"你娶我做啥呀?"孝文说:"这你都不懂?纺线织布缝衣做饭要娃嘛!"她问:"你想叫我给你要娃不?"孝文说:"咋不想?咱妈都急着抱孙子哩!"她的疑虑完全散释,语句开始缠绵羞涩起来:"你不给我娃娃……我拿啥给你往出要……"孝文愣愣他说:"娃娃咋能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还不如我自己要。"她噗哧一声笑了:"你见过哪个没男人的女人要下娃了?"孝文哑了。她羞
羞怯法他说:"女人要下的娃都是男人给的。"孝文有所醒悟,随口轻松他说:"那你怎么不早说?你快说我怎么给你?你说了我立马就给你。"她咯咯咯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肥实的奶子紧紧贴住他的身,她抓住他的一只手导向她的胸脯,随之示意他抚摩起来。孝文不由地"哎呀"一声呻唤,自觉血涌到脸上烧臊起来,浑身迅猛地鼓胀起来,巨大的羞耻感和洪水般涌起的骚动在胸腔里猛烈冲撞,对骚动的渴望和对羞耻的恐惧使他颤抖不止。他喘着气说:"甭这样……这不好!"她也微微喘息着说:"就这样就这样好着哩!"他慌乱地挺着,被她按到她奶子上的手僵硬地停在那儿,不忍心抽回也鼓不起勇气搓摸。她的那只手从他的胸脯轻轻地滑向他的腹部,手心似乎更加温热更加细柔;那只手在肚脐上稍作留顿,然后就继续下滑,直到把他的那个永远羞于见人的东西攥到掌心。孝文觉得支撑躯体和灵魂的大柱轰然倒掉,墙摧瓦倾,天旋地转,他已陷入灭顶之灾就死死抱住了那个救命的躯体。他已经不满足于她的搂抱而相信自己的双臂更加有力,他把那个温热的肉体拥入自己尚不宽厚的胸脯,扭动着身子用薄薄的胸肌蹭磨对方温柔而富弹性的奶子,他的双手痉挛着抚摩她的胳膊她的脊背她的肩头她的大腿她的脖颈她的肥实丰腴的尻蛋儿,十指和掌心所到之处皆是不尽的欢乐。他的手最后伸向她的腹下,就留驻在那儿不由地惊叹起来:"妈呀!你的这儿是这个样子!"他感到她在他的抚摩下不安地扭动着,一阵紧过一阵喘着气。当他的手伸到那个地方的一瞬,她猛乍颤抖一下就把他箍住了,把她的嘴贴到他的嘴上,她的舌头递进他的嘴唇。他一经察觉到它的美好就变得极度贪婪。孝文觉得又探入一个更加美妙的境地而几乎迷醉。她的双手有力地拖拽他的腰,他立即意领神会她的意图,忙翻起身又躺下去。他急切地要寻找什么却找不到朦胧而又明晰的归宿,她的美妙无比的手指如期如愿,毅然把他导向他迫不急待要进入的理想的地域。他的腹下突然旋起一股风暴,席卷了四肢席卷了胸脯席卷了天灵盖顶,发出一阵的伤的强光,几乎焚毁了。

孝文在盲目的慌乱和撕扯不完的羞怯中初尝了那种神奇的滋味,大为震惊,男人和女人之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哇!这种秘密一经戳破,孝文觉得正是在焚毁的那一刻长成大人了。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多大工夫,那种初尝的诱惑又骚动起来,他再不需她的导引暗示而自行出击了,他不一而足,反覆享受,一次比一次更从容,一次比一次的结果更美好。他终于安静下来对她说:"这样好这麽好的事,你前三天为啥不早说哩?"她已缠绵得难以开口,只是呢哺着贴紧他的身子……第二天晚上吃罢夜饭,孝文向婆(奶奶)问了安就回到自己的厢房,脱鞋上炕。新媳妇说:"你今黑不念书了?"他听出她揶揄的话味也不管了,抱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说:"我想日你。快!"

《白鹿原》陈忠实


脸孔在阿灿乳沟里深深埋了下去

扬臂抬脚,翩翩而舞,竭力展示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然后突然蝴蝶一样扑过来,一对儿腻白如凝脂般的奶子便由于双臂的后展而格外丰挺、起伏跳跃了。早已看呆的庄之蝶忙迎了上前,一把将阿灿抱起,止住浑身的战栗,整个脸孔在阿灿乳沟里深深埋了下去。阿灿也紧紧搂着庄之蝶的头,好让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陶醉在那一处的香滑与柔嫩里。她真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永远停止,她也许就能忘了这一世生而为人所遭受的一切苦痛和屈辱。良久,两人松了力,庄之蝶抬起头来,看着阿灿呆呆的说道:"我真想做你的孩子!"阿灿"扑哧"一笑说:"那你就吃我的奶吧!"于是扳着庄之蝶的脑袋噙了乳头。却陡然间想起自己的儿子,眼窝里忍不住一阵发酸,便更用力地抱了庄之蝶的脖颈。庄之蝶吮了两口,顿觉齿舌生香,接着轻轻地一咬,阿灿就呻吟着叫了起来,双股便奋力攀缠了在庄之蝶腰间。庄之蝶一面两手顺势下滑托起阿灿臀部,使她端坐了在自己的手掌,一面咬着阿灿的乳头,蹒跚着走向床沿。阿灿喘着气大声说:"不要放下我,我不重的!我要你一直这样抱着,我不重的!"庄之蝶就只好这样用力端着她,趔趄着脚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一会儿,感觉身后被沙发一跘,终于不支,顺势坐倒在了下来,沙发就"吭"地吼了一嗓子,两人就同时大笑起来。庄之蝶松开手,要起身除去衣裤,却被阿灿阻止了说:"别动,还是我来给你脱吧!"说着,就将按倒庄之蝶,开始用牙齿咬了他胸前一只扣子的旁襟。庄之蝶看她一个个地咬开了下去,奇怪整个环节里阿灿竟不曾用手一下,只是一颔首再一昂头,自己胸前便一片清凉了。庄之蝶大张着嘴,惊讶得不能出声,直到扣子都解毕了,又见阿灿叼起皮带尾朝反向里一拉,只听"啪"的一声,皮带扣就无力地松弛了下去。庄之蝶终于忍不住起身,兴奋地呼叫了一句"阿灿!"就将上衣甩掉在了一边。阿灿正笑吟吟抬起头来,却绯红了脸把庄之蝶重新按倒说:"我不要你说话,我要你闭上眼睛呢!"一只手就蒙了上来。庄之蝶便听话眯了双眼,下面早已发硬的一根尘柄却于裤头内跳跳起来,支起一顶帐篷在塌塌鼓鼓着。庄之蝶从阿灿粉红色的手缝里,知道她跨了在自己身上,接着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寻出一张报纸将他脸盖了,仿佛又丢过来一个媚笑,然后就背对了他,俯下身去。在庄之蝶的感觉里:先是两排手指沿他小腹的两侧轻轻插进,接下来,自己就被一双充满汗渍而倍觉滑腻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再接下来似乎是一侧温润的脸庞,一只手正捉着自己在那脸庞上轻轻敲打。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两人都燃烧起了人的另一种激情,他们忘却了一切痛苦和烦恼,体验着所有古典书籍中描写的那些语言,并把那语言说出来,然后放肆着响动。感觉里这不是在床上,不是在楼房里。是一颗原子弹将他们送上了高空。在云层之上粉碎;是在华山日出之巅,望着了峡谷的茫茫云海中出现的佛光而纵身跳下去了,跳下去了。所有曾在录像带中看到的外国人的动作,所有曾在《素女经》中读过的古代人的动作,甚至学着那些狼虫虎豹、猪狗牛羊的动作,都试过了,做过了,还别出花样地制造着新的形式,两人几乎同时达到了高潮,在剧烈的呼叫中,阿灿说:"你射吧,你射在里边吧,我要孩子,我要你的孩子!"如黄河之水倾泻,如万戽泉水涌冒。他们死一般地摆在那里是沙滩上的两条鱼了。这么静静地躺着,如躺过数百年,让日落时的晚霞从窗外照进来,慢慢滑落过一道玉梁又一道玉梁。后来两人相视一笑。阿灿说:"你说这孩子该是怎样个孩子呢?"庄之蝶说;"一定漂亮如你。"阿灿说:"我要他像你!"两人就又抱在一起,你捉着我,我摸着你,不放过对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庄之蝶说:"想不到你你竟然是那么香的!那天没能好好亲你,今天还不肯吗?"阿灿说:"肯的,我当然肯,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你还是我尊贵的客人,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香的。现在我已经把你当我的男人了。"说着,来吻了庄之蝶额头。庄之蝶伏下身去,于氤氲中仔细亲吻了那一丛芳草,异香充斥,不禁一阵神飞,只觉那一股香弥荡了口舌,直沁心脾,萦回在脏腑间。庄之蝶一时竟在缭绕中迷失了,直到阿灿起身再一次抱紧他方才惊醒。庄之蝶笑着说:"香!"

《废都》贾平凹


唐宛儿随后到了七零三房间,庄之蝶一下子关了门,就把妇人抱起来。妇人乖觉,任他抱了,且双腿交合在他腰际,双手攀 了他脖颈,竟如安坐在庄之蝶的双手上。妇人说:"瞧你刚才那个小心样子,现在就这么疯了!"庄之蝶只是嘿嘿笑,说:"我好不想你,昨儿晚上还梦到了你,你 猜怎么着,我背你上山,背了一夜。"妇人说:"那真不怕累死了你!"庄之蝶就把妇人放在床上,揉着如揉一团软面。妇女笑得咯儿咯儿喘,突然说:"不敢动 的,一动下边都流水儿了。"庄之蝶一时性*起,一边咽着泛上来的口水,一边要剥妇人的衣裙。妇人站起却自己把衣裙脱了,说走路出了汗,味儿不好,她要冲个澡 的。庄之蝶就去里间浴池里放水,让她去洗,自个平静下心在床边也脱了衣服等待。一等等不来,兀自推了浴室门,见妇人一头长发披散,一条白生生身子立于浴 盆,一手拿了喷头,一手揣那丰-乳-,便扑过去。妇人顿时酥软,丢了喷头,双手搂了庄之蝶的脖子,仿佛失了骨头一般,无力地向后仰躺下去。庄之蝶一手挽住女人 后腰,一手抓了奶子轻轻揉搓着,接着张口噙了另一只-乳-头,随女人一同滑进水盆,水花儿便在女人的叫声中四溅开去。庄之蝶腾出一只手,捧了女人脖颈死死拥 着,就亲吻起来。妇人的头枕在盆沿,长发一直撒在地上,任庄之蝶在仰直的脖子上咬下四个红牙印儿,方说:"别让头发沾了水。"庄之蝶才爬起来,关了喷头, 将她平平的端出来放在床上。床头是一面小桌,桌上面的墙上嵌有一面巨镜,妇人就在镜里看了一会儿,笑着说: "你瞧瞧你自己,哪儿像个作家?"庄之蝶说:"作家应该是什么样儿?"妇人说:"应该文文雅雅吧。"庄之蝶说:"那好嘛。"就把妇人双腿举起,去看那一处 穴位,羞得妇人忙说:"不,不的。"却再无力说话,早有一股东西涌出。随后就拉了被子垫在头下,只在镜里看着。直到妇人口里喊叫起来,庄之蝶忙上来用舌头 堵住,两人都只有吭吭喘气。
良久,妇人才挣开说:"庄哥,你还不要进来吗?你都硌疼我了。"庄之蝶扮了个鬼脸,明知故问道:"哪里硌疼你了?""你坏!"女人娇嗔着,就拿两只粉 拳来捶他。庄之蝶说:"宛儿,先让我好好看看!"就不顾了女人的躲闪,伏下身去,用手去掰了细看。只见一顶粉红的-阴-蒂湿嫩如刚抽吐的萼尖儿,兀自微微颤动 着,两片-阴-唇覆盖下现出一处小穴,正一翕一张吐着泡沫儿,泡沫儿下仿佛有个黑点儿抖了一下又消失了,庄之蝶急用手一抹,却是一颗痣。想起自己的上面也有, 一时竟觉了天意似的,便起身将龟头对准了那处妙穴,轻轻嚅研,随着妇人一声欢叫,毫不费力地插了进去。女人下体的滚烫再一次让庄之蝶眩晕,这眩晕是如此美 妙。多少年来多少年来早已销蚀殆尽的激*情又被眼前这个女人重新召唤了回来,他不禁一阵百感交集,忍不住伏下身去,将女人紧紧地箍在怀中。妇人经他一用力, 禁不住筛糠似的发抖。庄之蝶说:"宛儿,我现在真想和你化做一团火!"妇人却已经迷离了双眼,喃喃地说:"我也是的,我也是的。"只把一双白-乳-在庄之蝶胸 膛用力地蹭来蹭去。庄之蝶被妇人撩拨得兴起,身下就猛得接连抽送了数百次,直至体内有一股温热循经下传,知道自己已不能控制,便索性*更用力冲刺着说:"宛 儿,我要忍不住了!"女人呻吟着叫道:"一起的,一起来!我也想要来哩!"说着就竭力去迎合庄之蝶的剧烈冲撞。顷刻,两人同时叫着,犹如两座城堡,缓缓地 轰塌下来。


《情人》——杜拉斯

她对他说,她不希望他只是和她说话,她说她要的是他带女人到他公寓来习惯上怎么办就怎么办。她要他照那样去做。他把她的连衣裙扯下来,丢到一边去,他把她白布三角裤拉下,就这样把她赤身抱到床上。然后,他转过身去,退到床的另一头,哭起来了。她不慌不忙,既耐心又坚决,把他拉到身前,伸手给他脱衣服。她这么做着,两眼闭起来不去看。不慌不忙。他有意伸出手想帮她一下。她求他不要动。让我来。她说她要自己来,让她来。她这样做着。她把他的衣服都脱下来了。这时,她要他,他在床上移动身体,但是轻轻地,微微地,像是怕惊醒她。肌肤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馨。肉体。那身体是瘦瘦的,绵软无力,没有肌肉,或许他有病初愈,正在调养中,他没有唇髭,缺乏阳刚之气,只有那东西是强有力的,人很柔弱,看来经受不起那种使人痛苦的折辱。她没有看他的脸,她没有看他。她不去看他。她触摩他。她抚弄那柔软的生殖器,抚摩那柔软的皮肤,摩挲那黄金一样的色彩,不曾认知的新奇。他伸吟着,他在哭泣。他沉浸在一种糟透了和爱情之中。他一面哭,一面做着那件事。开始是痛苦的。痛苦过后,转入沉迷,她为之一变,渐渐被紧紧吸住,慢慢地被抓紧,被引向极乐之境,沉浸在快乐之中。大海是无形的,无可比拟的,简单极了。


那天晚上我在后山上抽烟。虽然在夜里,我能看见很远的地方。因为月光很明亮,当地的空气又很干净。我还能听见远处的狗叫声。陈清扬一出十五队我就看见了,白天未必能看这么远。虽然如此,还是和白天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到处都没人。我也说不准夜里这片山上有人没人,因为到处是银灰色的一片。假如有人打着火把行路,那就是说,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那里。假如你不打火把,就如穿上了隐身衣,知道你在那里的人能看见,不知道的人不能看见。我看见陈清扬慢慢走近,怦然心动,无师自通地想到,做那事之前应该亲热一番。
  陈清扬对此的反应是冷冰冰的。她的嘴唇冷冰冰,对爱抚也毫无反应。等到我毛手毛脚给她解扣子时,她把我推开,自己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叠好放在一边,自己直挺挺躺在草地上。
  陈清扬的裸体美极了。我赶紧脱了衣服爬过去,她又一把把我推开,递给我一个东西说:"会用吗?要不要我教你?"
  那是一个避孕套。我正在兴头上,对她这种口气只微感不快,套上之后又爬到她身上去,心慌气躁地好一阵乱弄,也没弄对。忽然她冷冰冰他说:
  "喂!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说当然知道。能不能劳你大驾躺过来一点?我要就着亮儿研究一下你的结构。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一声耳边雷,她给我一个大耳光。我跳起来,拿了自己的衣服,拔腿就走。  
  那天晚上我没走掉。陈清扬把我拽住,以伟大友谊的名义叫我留下来。她承认打我不对,也承认没有好好待我,但是她说我的伟大友谊是假的,还说,我把她骗出来就是想研究她的结构。我说,既然我是假的,你信我干嘛。我是想研究一下她的结构,这也是在她的许可之下。假如不乐意可以早说,动手就打不够意思。后来她哈哈大笑了一阵说,她简直见不得我身上那个东西。那东西傻头傻脑,恬不知耻,见了它,她就不禁怒从心起。
  我们俩吵架时,仍然是不着一丝。我的小和尚依然直挺挺,在月光下披了一身塑料,倒是闪闪发光。我听了这话不高兴,她也发现了。于是她用和解的口气说:不管怎么说,这东西丑得要命,你承不承认。
  这东西好像个发怒的眼镜蛇一样立在那里,是不大好看。我说,既然你不愿意见它,那就算了。我想穿上裤子,她又说,别这样。于是我抽起烟来。等我抽完了一支咽,她抱住我。我们俩在草地上干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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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杨说,在章风山她骑在我身上一上一下,极目四野,都是灰蒙蒙的水雾。忽然间觉得非常寂寞,非常孤独。虽然我的一部分在她身体里磨擦,她还是非常寂寞,非常孤独。后来我活过来了,说道:换换,你看我的,我就翻到上面去。她说。那一回你比哪回都混蛋。
  陈清扬说,那回我比哪回都混蛋,是指我忽然发现她的脚很小巧好看。因此我说,老陈,我准备当个拜脚狂。然后我把她两腿捧起来,吻她的脚心。陈清扬平躺在草地上,两手摊开,抓着草。忽然她一晃头,用头发盖住了脸,然后哼了一声。
  我在交待材料里写道,那时我放开她的腿,把她脸上的头发抚开。陈清扬猛烈地挣扎,流着眼泪,但是没有动手。她脸上有两点很不健康的红晕。后来她不挣扎了,对我说,混蛋,你要把我怎么办。我说,怎么了。她又笑,说道:不怎么。接着来。所以我又捧起她的双腿。她就那么躺着不动,双手平摊,牙咬着下唇,一声不响。如果我多看她一眼,她就笑笑。我记得她脸特别白,头发特别黑,整个情况就是这样的。
  陈清扬说,那一回她躺在冷雨里,忽然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进了冷雨。她感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忽然间一股巨大的快感劈进来。冷雾,雨水,都沁进了她的身体。那时节她很想死去。她不能忍耐,想叫出来,但是看见了我她又不想叫出来。世界上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叫她肯当着他的面叫出来。她和任何人都格格不入。
  陈清扬后来和我说,每回和我做爱都深受折磨。在内心深处她很想叫出来,想抱住我狂吻,但是她不乐意。她不想爱别人,任何人都不爱;尽管如此,我吻她脚心时,一股辛辣的感觉还是钻到她心里来。

那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十分难熬,只得暂将小厮内清俊的选来出火。不想荣国府内有一个极不成材破烂酒头厨子名叫多官儿,因他懦弱无能,人都叫他作'多浑虫'。二年前他父亲给他娶了个媳妇,今年才二十岁,也有几分人材,又兼生性轻薄,最喜拈花惹草。多浑虫又不理论,只是有酒有肉有钱,就诸事不管了,所以宁荣二府之人都得入手。因这媳妇妖调异常,轻狂无比,众人都叫他'多姑娘儿,。如今贾琏在外熬煎,往日也见过这媳妇,垂涎久了,只是内惧娇妻,外惧娈童,不曾得手。那多姑娘儿也久有意于贾琏,只恨没空儿;今闻贾琏挪在外书房来,他便没事也要走三四趟,招惹的贾琏似饥鼠一般。少不得和心腹小厮计议,许以金帛,焉有不允之理,况都和这媳妇子是旧交,一说便成。是夜多浑虫醉倒在炕,二鼓人定,贾琏便溜进来相会。一见面早已神魂失据,也不及情谈款叙,便宽衣动作起来,谁知这媳妇子有天生的奇趣,一经男子挨身,便觉遍体筋骨瘫软,使男子如卧绵上,更兼淫态浪言,压倒娼妓。贾琏此时恨不得化在他身上。那媳妇子故作浪语,在下说道:'你们姐儿出花儿,供着娘娘,你也该忌两日,倒为我脏了身子,快离了我这里罢。'贾琏一面大动,一面喘吁吁答道:'你就是'娘娘'!那里还管什么'娘娘'呢!'那媳妇子越浪起来,贾琏亦丑态毕露。一时事毕,不免盟山誓海,难舍难分。自此后,遂成相契。"
————《红楼梦》


他在禅房先点燃上妙好香一支。
  环绕着彤云禅院的翠竹如墨,大地已抖开一道黑纱,夜色极苍茫。星斗阵列,迎客的松树早已倦眠。
  静一马上盘膝打坐,一如过往那苦行忏悟的日子。他曾经努力于无忧无悔无爱无恨,他亦曾身心轻利,得好瑞梦。
  但今晚……
  一阵幽风。
  和尚无故心念一动。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是秋天寒意么?
  他一运丹田内火,继续默念"心经"。
  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寒意退了。
  香气随袭。
  有一双秀长的凤目在窥伺。
  安定心念。佛无魔不成。
  静一的身体在静中略晃动。那气,有点乱,叫他的头轻摇。如应如拒。若即若离。或瞋或痴。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
  人极软弱之际,便遭乘虚而入。
  不。
  "师傅!"
  红纱巾在他脸上轻拂而过。
  红纱巾!
  坐禅中的和尚分明感应了。红。
  一张眼,她就在了。是她!
  "我冷。"
  红萼衣丝罗襦裙,雪肤红唇。
  静一无情地又闭目静修。他知道,一旦妄心流转,不在话下在魔外道,驱之不去。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一只轻软玉手,抚摸他手、臂、肩。还有……
  "欲"是汝初军。忽警觉。
  抚摸至他头颅了。舒适写意,静一吁一口气。
  魔随人自心所生。他奋力一摇首。
  "此处又没旁人。"女子道,"我只想取暖。"
  他狠着心不答应。
  女子迳自接近。笑:
  "我来了?"
  蠕动一下。再近一点,化作蒲团。
  "石彦生,可怜我是为你而死的!"
  静一震撼了。
  蒲团又蠕动,他无法安坐。蒲团一如柔软肉体,他渴想已久。有一只手,伸入袈裟。我冷。
  和尚坚持闭目不动。
  女子又向他耳畔嘘气,自孔道入,直透五内,如一匹快马急驰,毫无秩序。静一挣扎,心乱如麻。
  ――玉手忽地一抓。
  她抓住他下体不肯放。
  如遭雷殛。赶忙拚尽力气,欲一弹而起。面红耳赤,表情复杂。不不不。
  蒲团不知廉耻地包裹住静一。
  女子妖艳睨他一眼。捺住不准动。
  "师傅何需怕我?"
  她肉体温暖芳香,如一床好被。
  他只觉受用,身下蠢蠢欲动。陡地胀大,要觅去处。
  夜更深。
  大地昏黑如墨怒泼,不可收拾。众皆失明,因而大胆。
  黑暗中只见红萼的双眸晶亮,泛水光。
  墨云层叠漫卷。
  "我不过想令舒服吧。"
  暖意融融。像有人开始给他掏耳朵。
  一阵酥软。里头千军万马在闹腾,企图自耳洞中飞奔而出。只等候一声号令。
  静一思绪飘漾。
  万灯摇闪。
  在灯火中,又见一风韵不同之倩影。红萼冉退,青绶夫人渐现。
  他迷惑了。
  都是顺遂心意的可爱色相。是一个人,抑或两个?
  "师傅经过生离死别吗?"
  青绶夫人一滴眼泪,缓缓淌下,在衣襟悄悄晕化。
  静一流汗。
  她用舌头舐他的汗。一滴,一滴。如血。
  蛇的舌头。
  女子的舌头。
  青绶夫人忽由冷傲转化成淫荡的笑靥,判若两人。头发剃落,艳尼向他乜斜着眼。用小簪子挑胭脂点在唇上。雪白的脸上一点红。
  尼姑身体骑在静一之上。
  他体内兴无穷挣扎,不假思索地挺进去,然后扯动。如汹涌大河,怒气冲天向前奔流,没有指望,充满仇恨。云山海月都震荡。
  尼姑上半身向后仰。迎合着他。不知谁驾驭着谁。
  静一蓦地强壮而饥渴。先喝了再说。先喝了再说。他身体在她身体里头攻击。有杀意。
  腰间胯下的火舌乱窜乱舐,火往上烧。舔着天空。浓烟升腾。手足无措。他看火,一股一股一股,不断地摧枯拉朽,旁若无人。贪婪而卑鄙。他见到女子半张着眼睛……
  竟身在彤云禅院中,大雄宝殿顶。
  ――殿顶!
  诸天神佛天兵天将都在看他幽会。她缠住他不放。
  静一呻吟。用劲。快乐得很凄苦。色彩光怪陆离。他用劲。
  "哎――哎――"女子在喘息,挑逗,"你不要走!"
  她缠住他不放:"……就……在里面吧!"
  理智要走,肉体恋栈不肯去。
  静一被扯成两半。爆炸的紫烟红尘升至高空。他凄厉地大喊:
  "呀!――"
  他迸射在她里面。
  他输了!
  他输了!
  他用尽力气,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向天暴喝:
  "为什么试验我?"
  般若波罗蜜多……
  灵修已倾注东流,泼水难收。前功尽废。
  所有幻觉一下子消失了。
  静一在禅房中颓然跌坐。一片吹落的枯叶。蒲团一如往昔,微承失重的迷惘的和尚。她不在她不在。蒲团仍无温热。
  夜未过去。远处传来更鼓声。若无其事,斗室空洞,心如止水。

——————————————————————————————————
《诱僧》李碧华


她说到王安对她的冒犯,有和白天很不同的说法,她说当锁链忽然套到她颈上时,在最初的惊慌之后,她又感到一丝甜蜜,这种甜蜜混在铁链的残酷之中。王安锁住她以后,犹豫了很久,这使她想到自己有多么美,然后他牵着她到嫩黄的柳林里去,她隐隐知道要出什么事。那时她跟着铁链走去,脚步蹒跚,有时想喊,可始终没有喊出来。

强暴来临时,她拼命抗拒过,然后又像水一样顺从。她不记得失去贞操的痛苦,却记得初春上午林梢的迷雾,柳条低垂下来,她的衣服被雪泥弄得一塌糊涂,只好穿上王安的外衣,踏着林荫处半融的残雪回家去,做他的妻子。



小波的SM情节

久木一边低声道,一边将一只手伸到凛子的私处。
"我得回去……"凛子还在咕哝着,但很快就受不住久木手指的戏弄了,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向久木缠过去。
天空渐渐发白,此时的光线最适于男欢女爱。
久木掀开床单。确认凛子已经充分湿润了以后,才一只手托住她的腰,从侧面缓慢进入。
凛子已不再反抗,甚至主动配合起来轻轻将腿左右分开。男人躺在女人右侧,伴随着每一次进攻和后退,女人的胸部就会微微挺起或下落。从窗户射入的光线,越来越清晰地照出凛子那起伏不停的肉体,
燃烧中的凛子早已忘却了太阳正在升起,天色逐渐放亮,积极扭动起了身体。
不久,太阳出来了,窗外红彤彤一片时,凛子轻声道:"我不行了。"紧接着挺起上身,大声道,"快点啊!"
久木一时没有领悟,但他马上意识到她是想要和自己一起攀上顶峰。
"快来呀……"
随着这又一次呼喊,所有的黏膜都紧紧地纠缠住吸附住男人,与此同时,他终于将一直忍而不发的东西,倾泻出来。
凛子发出的叫唤声犹如临死前的惨叫,伴着轻微急促的痉挛达到了高潮。那是吸干男人所有能量的满足的叫唤,也是击垮了负隅顽抗的男人的胜利的呼喊。
两人终于在日出的同时共同结束了一切

渡边淳一《失乐园》
王小波神马的都弱爆了,渡边淳一才是性爱描写的集大成者!!!


她把孩子交给他,他的手碰着她胸前,其实隔着皮袄和一层层内衣、小背心,也不能确定,但是她突然掉过身去走了。他怔了怔,连忙跟着走进偏殿,里面点着香烛,在半黑暗中大大小小许多偶像,乍看使人不放心,总像是有人,随时可以从壁角里走出个香伙来。上首的佛像是个半裸的金色巨人,当空坐着。
  "二嫂拜佛?"
  "拜有什么用,生成的苦命,我只求菩萨收我回去。"她绕到朱漆描金蜡烛架子那边,低下头去看了看孩子。"现在有了他,我算对得起你们姚家了,可以让我死了。"她眼睛水汪汪的,隔着一排排的红蜡烛望着他。
  他望着她笑。"好好的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因为今天在佛爷跟前,我晓得今生没缘,结个来世的缘吧。"
  "没缘你怎么会到我家来?"
  "还说呢,自从到你们家受了多少罪,别的不说,碰见这前世冤家,忘又忘不了,躲又没处躲,牵肠挂肚,真恨不得死了。今天当着佛爷,你给我句真话,我死也甘心。"
  "怎么老是说死?你死了叫我怎么办?"
  "你从来没句真话。"
  "你反正不相信我。"他到了架子那边,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地下蒲团上,他马上大哭起来。他不让她去抱他,一只手臂勒得她透不过气来,手插在太紧的衣服里,匆忙得像是心不在焉。她这时候倒又不情愿起来,完全给他错会了意思。衬衫与束胸的小背心都是一排极小而薄的罗钿钮子,排得太密,非常难解开,暗中摸索更解不开。也只有他,对女人衣服实在内行。但是只顾努力,一面吻着她都有点心神不属。她心里乱得厉害,都不知道剖开胸膛里面有什么,直到他一把握在手里,抚摩着,揣捏出个式样来,她才开始感觉到那小鸟柔软的鸟喙拱着他的手心。它恐惧地缩成一团,圆圆的,有个心在跳,浑身酸胀,是中了药箭,也不知是麻药。
  "冤家,"她轻声说。
  孩子嚎哭的声音在寂静中震荡,狭长的殿堂石板砌地,回声特别大,庙前庙后一定都听见了,简直叫人受不了,把那一刹那拉得非常长,仿佛他哭了半天,而他们俩魇住了,拿它毫无办法。只有最原始的欲望,想躲到山洞里去,爬到褪色的杏子红桌围背后,挂着尘灰吊子的黑暗中,就在那蒲团上的孩子旁边。两个人同时想起"玉堂春","神案底下叙恩情。"她就是怕他也想到了,她迟疑着没敢蹲下来抱孩子,这也是一个原因。

-----------叔嫂越界激情篇 张爱玲《怨女》


他们挣扎着,像缝在一起一样,他的手臂插在她的袖子里。
  "你疯了。"
  "我们有笔账要算。年数太多了。你欠我的太多,我也欠你太多。"
  她一听见这话,眼泪都涌了上来堵住了喉咙。她被他推倒在红木炕床上,耳环的栓子戳着一边脸颊,大理石扶手上圆滚滚的红木框子在脑后硬帮帮顶上来。没有时间,从来没有。四周看守得这样严,难怪戏上与弹词里的情人,好容易到了一起,往往就像猫狗一样立即交尾起来,也是为情势所迫。尤其是他们俩,除非现在马上,不然决不会再约会在一个较妥当的地方。他们中间隔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怎么解释也是白说。

  她仍旧拚命支拄着,仿佛她对他的抵抗力终于找到了一个焦点,这些年来的积恨,使她可任何男人也不要他。抢夺着的带在她腰间勒出一道狭窄的红痕,是看得见的边界。他压着她的手,整个身体的重量支在一只肘弯上,弓起身来扯下自己的子,胳膊肘子杵痛了她。她同时可以感到房间外面的危险越来越大,等于极大的压力加在一只火柴盒上,一个玻璃泡上。他们头上有个玻璃罩子扣下来,比房间小,罩住里面抢虾似的挣扎。有人在那里看──也许连他也在看。她的手腕碰着炕床上摊着的皮袍子,毛茸茸的,一种神秘的兽的恐怖,使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劲,一下子摔开了他,也没来得及透口气,一站起来就听见外面的人声,先还当是耳朵里的血潮嗡嗡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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